单允辛伸触上尤听容的眉,轻轻抚平她皱起的眉头,“涂二小姐如何不知道她的打算,朕既然和你说了,自然是涂二小姐没有让她称心如意。”
“涂二小姐性情刚烈,察觉事出不妙,心一横,用簪头砸烂了自己的脸,除了两道三寸有余、深可见骨的血痕。”
“用此等决绝之举,表明了自己的贞洁志向,也和那浪荡子弟划清了关系。”单允辛说起来也觉得有些惋惜,“只是女子毁了容颜,与涂丞相而言,也没有了多余的用处。”
“幸运的是,涂二小姐和途家老夫人还算亲近,做主将人送到庄子上养着,一直至今。”
单允辛说着涂家二小姐,画风一转,又说起了朝堂局势,“涂家在朝中历经三朝,千年朝中半数官员,如果真要治他死罪,必然牵连甚广,引的朝堂动荡。”
“朕需要一个人稳住他,让他能老老实实地退下去,连带着他那一帮子沆瀣一气的子子孙孙。”
单允辛说的合情合理,但是尤听容却流露出了一抹深思和怀疑。
她或许于政事上未必开窍,但她十分了解单允辛这个人,他从来不是一个畏首畏尾的人,更何况,他要亡涂家之心久矣。
怕引起朝堂动荡?这样的理由只怕他自己都不信。
单允辛从被涂太后收为养子开始,他一直就身处权利的漩涡之中,甚至可以说,单允辛今日能掌权,就是在永不停歇的动荡之中争取来的。
单允辛显然是诓她的……
尤听容偏头看向单允辛,姿态放松、凤眼半阖,半散的发丝与她的长发纠缠在一起。
他们的姿态是这样的亲近,好似一对连枝比翼的恩爱夫妻。
但尤听容知道,他们永远做不成凡俗夫妻,即便不久的将来她得到了曾经求而不得的后位。
因为他是天子,他们是夫妻,更是君臣。
其实他可以什么都不说,反正尤听容也改变不了什么,甚至可以说无论他做了什么,尤听容都依然要做那个贤淑体贴的宠妃、贤后。
但是单允辛却说了,是怕她因为涂家小姐要进宫的事觉得堵心;是因为此时此刻,单允辛是真心在乎她的。
至于再多的,别说尤听容此时只是贵妃,就算是皇后,天子也不会让后宫妇人过多知晓政事。
可他也只能找个托词来哄她,二人的身份有天堑之别,尤听容永远都不可能走进他的世界,
尤听容知道,自己应该知足,守着女子的本分,满足于单允辛的爱护,可她心中的不安一刻也不曾消停。
想明白这些,尤听容不知是该高兴于自己的清醒聪慧,还是该可惜自己“不合时宜”的冷静。
尤听容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长睫垂落,掩去了复杂的神色,温声道:“事关大局,谨慎些自然是好的。”
尤听容不愿揭穿,预备顺水推舟让这个话题过去,可单允辛那双眼睛哪里是能轻易骗过去的?
更何况单允辛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尤听容眼皮子多颤两下,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口不对心。
尤听容话音刚落,单允辛的手就摸上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来些,一双轮廓深邃的眸子逼的极近,似乎想钻到她的心里去瞧一瞧。
“陛下?”尤听容抬眸,隐去眼中的复杂,眨了眨眼睛故作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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