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有八九……他做的就是见不得光的暗探,是南苍王图谋天下的刀。在都城少有露面,即便是南苍的官员都很难和他打上交道。”单允辛想到了当年尤听容生死悬于一线的凶险,脸上的笑意尽数散去。
“这还要多亏了薛善利的商路,来往行商,带来了源源不断的信报,还有各级官员的画像,其中……就有这位鹰将军。”
“之所以能窥见真容还能画出画像传回京师,是因为,这位鹰将军奉命南征,率领两万兵马横街而过。”
单允辛将尤听容的手握紧了些,“朕与此人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他的身形眉眼,朕铭刻于心,虽然装扮不同,但看到那幅画像的瞬间,朕就认出了他。”
“朕原本不想让你忧心的。”单允辛无声地叹了口气,“谁料容儿火眼金睛,让朕无所遁形。”
听着这个消息,尤听容再也顾不得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完全从单允辛的肩膀上退了出来,眼神凝重,“南苍再南,是辛冥?”
“臣妾没有记错的话,《万国志》中曾提及,辛冥之地气候温暖湿润,植被四季苍绿,是个仓廪富足之地,稻谷可一年三熟?”尤听容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
就是因为知道这些,尤听容立刻就想到了,辛冥地方不算大,相当于大朔的一郡之地。南苍好端端的攻打这样一个地方,必然是冲着粮草去的。
南苍是大国,农业商品虽然比不得大朔,但自给自足也是绰绰有余的。加之近年来未逢灾祸,粮仓丰足,根本不缺粮食。
他们这个时候去抢占粮食丰收之地,不是为民,就只能是为军……为了备战!
尤听容的心沉甸甸的坠了下去,无论南苍打的是谁的主意,大朔作为邻邦不可能不受波及,更何况……尤听容心中隐隐有些预感,从七年前申屠戕精心谋划的刺杀开始,南苍剑锋所指分明就是大朔。
尤听容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家国大事,她对单允辛无所隐瞒。
单允辛点了点头,“南苍的打算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说来也巧,早在皇太后崩逝后第七日,朕就收到了南苍王的亲笔信。”既然开了口,单允辛别的也没打算瞒她。
“说的什么?”尤听容追问。
“别担心,没说什么要紧的话。”单允辛见她神色紧张,对她安抚地笑了笑,“信中言辞友善,不过只是表达了对皇太后崩逝的深刻哀思,和对朕的关心和安慰,可以说……自两国交战谈和以来,南苍王第一次主动交好。”
尤听容听着单允辛温和的声音,却没有觉得被安慰到,她已经不是那个对朝政风雨毫无所觉的闺宅妇人了。
几乎一瞬间,她立刻就想到了,南苍王不仅态度奇怪引人怀疑,他的消息之灵通,更是叫人不能不多想。
南苍与大朔相隔万里,即便通商之后驿站相连,纵然日夜不歇一路快马,一来一回也要五、六日。
南苍王能在太后崩逝的第七天就将信件递到了单允辛的案头,足以说明,南苍王一直盯着朔国的动静,盯着单允辛,在朝中不知埋了多少暗线……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尤听容冷声道,被单允辛握着的手微微是了三分力气,“陛下得早做打算,南苍卷土重来是早晚的事。”
单允辛缓缓点了点头,“朕已经暗报华进,让他逐步扩大征兵,董家涉及的兵马也选了可靠的人接手,原本掌兵中央禁军和京城防备的欧阳这几日也会启程去南疆亲自训练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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