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允辛使唤常顺铺陈纸笔,提笔写下了亲笔诏书,常顺在一旁看着,洋洋洒洒数百字,是立后的诏书。
待落下最后一字,单允辛还端详了片刻,才搁下笔,“将旨意下发六部,再通知礼部,在九月之前挑个好日子,尽早筹办。”
“是。”常顺双手接过。
常顺转头晾诏书的工夫,再回转过头来,就看着方才还挥斥方遒、威风八面的皇帝陛下正对着光穿针。
吸取了方才的教训,未免再把针掰断了,单允辛只用大拇指和食指的指尖掐着绣花针,其余三指翘起,以一个标准的兰花指,小心翼翼地落下了第一针。
另一头,内殿里,无论张福怎么好说歹说地劝告,池卿朗说什么都不肯再留在紫宸殿修养片刻了。
“简直是斯文扫地!”池卿朗一边狠狠地从张福手中扯过腰带,自己整理好衣装,一边喃喃道。
池卿朗顶着被烘的热乎乎的屁股,在张福的搀扶下,忍着痛,依靠着顽强的意志力,一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皇宫。
这一路上,嘴里还咬牙切齿念叨着,“言而无信,可耻至极……”
池卿朗顶着张福担忧的目光,不仅没有回丞相府歇息,反而拐去了礼部。
张福谨记皇帝的吩咐,也知道池卿朗这会儿坐不了车马,只得一路跟随,见池卿朗一路气冲冲地还左右切换小心翼翼地虚扶着。
同时还不忘找机会低声劝解道:“丞相大人,您有什么事,也暂且放一放,什么都没有您自己个的身子要紧呀……”
张福正说着,走在前面的池卿朗猛地顿住了脚步,得亏张福反应快,否则非得把此时身残志坚的丞相大人给撅到地上去。
池卿朗的胸膛起伏不定,猛地回头,看向张福,掷地有声道:“今日事,今日毕。”
张福一愣,心里有些动容,丞相大人不愧是国之栋梁呀,身子都这样了还想着公务。
怀抱着敬佩之心,张福一路小心搀扶,听闻池卿朗到访,礼部尚书亲自相迎接,“丞相大人日理万机,您有什么吩咐只管叫人知会下官一声便可,怎能劳烦您亲自来呢?”
礼部尚书一边说,一边殷勤地引着池卿朗在主位上坐下,可池卿朗屁股,还没挨着凳子,就猛地一下谈了起来,吓得礼部尚书一个哆嗦,“怎、怎么了?”
池卿朗摇头,只能强颜欢笑道:“本官琐事甚多,就不坐了,有一件事得提前嘱咐了你。”
礼部尚书凑近了,“但请丞相吩咐。”
“随着这几年商贸的繁荣,我朝与南苍的关系也近了些,正巧,陛下万寿节在即,礼部可发了文书邀请南苍同乐,以表陛下仁厚。”池卿朗说的义正严辞。
礼部尚书也连连点头,待他说完了,才摸了摸脑袋,小声提醒道:“大人,如果下官没记错的话,万寿节在在十一月,现在才三月,是不是……早了点?”
池卿朗面不改色心不跳,“万寿节是大事,还是早些准备好。”
“是是是,丞相大人思虑周全。”礼部尚书满口附和,完了,才提出异议,“只是……”
“丞相大人,南苍使团只怕别有居心、来者不善,今年的万寿节可是陛下三十岁整寿,会不会……不大吉利?”礼部尚书脸上还是笑嘻嘻的。
坐到这个位置,个个都是人精,礼部尚书一边说,一边着意看了一眼张福,尤其将声音放大了些,想叫张福听的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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