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那一瞬,睥睨天下的威势昭示无疑。
只听干脆利落的阵阵兵甲蜂鸣之声,将士们跟着高举刀剑,高声应和:“吾皇必胜!朔国万年!皇上万岁!”
滔天的声浪滚滚传开,震天的杀声直冲云霄,寒光四溢的锋刃在灿白的日光下令人不敢直视,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必胜的决心和建功立业扬名天下的野心。
大军终于出发了,六千铁骑,五百战车,盾兵、步兵数万余人,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前进,坐在乾清宫的尤听容甚至能感受到大地的震动。
“大军启程了。”本就心不在焉的尤听容从软榻上站起身来,走到了大殿门口,看着空荡荡的长街有些愣神。
张福一直守在殿门口,一见尤听容就赶紧凑上前来扶,低声宽慰道:“皇后娘娘,您只管放宽心,此战优势在我,南苍是自不量力,林志冠等着好消息就是。”
尤听容神思不定地点了点头,由张福扶着转身往殿内走去。
可才迈过门槛,尤听容突然顿住了叫,随后又突然反手抓紧了张福的手腕。
张福不明觉厉,微微凑过身去,“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尤听容微微抿了抿嘴唇,似乎踌躇了片刻,才低声问道:“既然优势在我,南苍为什么要先掀起战事?”
等她问出这句话,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安并不仅仅来源于单允辛涉险出征,而是对南苍反常行事的纳闷。
从单允辛再到六部各大臣,就连张福等人和朔国的市井百姓,人人都确信,朔国休养生息数年,加之商贸的繁荣,钱粮充裕、兵马富足,南苍难以对敌。
可是,若事实当真如此,南苍为何急着涉险宣战?
张福被问的呆住了,它虽然在宫中经营多年,对朝中大小事也算了如指掌,可毕竟是个奴才,真要他论起兵法国政,如何说得出个所以然来?
张福只能胡乱猜测道:“那申屠戕就是个十足的疯子,早在多年前就想行刺陛下,南苍对咱们觊觎已久,或许是南苍王年事已高,这位鹰将军为了这沉甸甸的战功涉险呢?”
这个理由实在难令尤听容信服,她秀眉微凝,各有所思的松开了手,迈入内殿。
张福小心跟随,见尤听容依然面有忧色,笑着道:“娘娘放心,甭管他是什么牛鬼蛇神,耍的又是什么阴谋诡计,咱们陛下都要叫他好好尝尝厉害,娘娘不信奴才,总该信陛下吧?”
“陛下特意嘱咐了,待他得胜回朝之时,请您与陛下一同登上城楼,犒赏三军。”张福一边招呼青町给尤听容上茶,一边笑呵呵地同尤听容展望以后。
尤听容点了点头,不想叫他们担心,微微勾了勾嘴角,“许是本宫多想了。”
尤听容只能暂且放下心中的疑虑,在没有想通之前他身为后妃不应插手朝政事务再加上单允辛已经率军南下,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只能先看事态的发展。
此后连着一个月,成功的日子静得像一滩死水,尤听容除了料理宫中杂物,更多的心思放在了两位皇子身上。
倒不是担心两个皇子担不起责任,他们二人初涉朝政,内政有六部大臣和池卿朗把关,军务又久历战火的中央禁军首领欧阳矢翎从旁协助,这都是单允辛精心选的人,出不了乱子。
尤听容身为母后担心的反而是两位皇子的身子,还得防着,朝中那些瞅准了想要投奔依附皇子,以搏一个前程的钻营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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