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听容奇怪,单弋安不是任性的孩子,更不是输不起的,怎的今天耍起赖来了?
仔细一看,矮桌上除了棋局,还摆了笔墨。
尤听容思量着准备着东西做什么,再仔细一瞧,她那可怜巴巴的儿子脸上哪还有一块好地?
俨然是密密麻麻画满了王八!
尤听容眼睛瞪圆了,还没来得及问,就看单允辛抬手落下一颗白子,随后就是“哒哒”几声,骨节分明的手将吃掉的黑子捡了起来。
本就危机重重的黑子这下是彻底歇菜了,单弋安肩膀一塌,随后一脸生无可恋地抬起脸来。
单允辛说时迟那时快,随手拈起笔杆子,在儿子脸蛋上打眼一扫,挑拣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盘。
“刷刷”两下,游龙走蛇一般,画了一个王八。
好家伙,那叫一个熟练,一气呵成,一笔成型!
尤听容看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当即也不要人扶了,自己撑着身子就坐了起来,“陛下!”
单允辛笔还拿在手里百无聊赖地晃着玩呢,听见动静,动作倒是利索,手指头一划拉,就将笔杆甩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隐入黑暗之中,不知道扔到哪儿去了。
单允辛伸手来护着她,还没碰到她,就先叫人一巴掌把手推开了。
尤听容更郁闷了,“这笔上头还蘸了墨,你是扔的爽快,回头叫奴才们收拾起来多麻烦?”
“就是不怕麻烦,咱们这屋里头孩子呀、狗呀还有马来来去去,蹭到身上,大冬天的,洗又不好洗……”尤听容一叠声的抱怨,说的单允辛憋憋屈屈,也不敢回她。
单弋安一瞧父皇吃瘪,捂着嘴巴偷笑,“哧哧”声不停。
尤听容的眼神斜过去,单弋安立刻闭嘴,坐到母妃身边来,还要继续告父皇一状,“母妃,您看我的脸……”
不等他说完,单允辛不甘示弱,也挤着坐到了尤听容的另一侧,“容儿,这下棋是朕提的,可下输了画王八的损招可不干朕的事。”
“是这小子其心不轨,想在朕脸上画墨王八,技不如人还要跟你告状。”单允辛的凤眼也瞪圆了,直勾勾地盯着尤听容,一副非要她秉公办理的架势。
还不忘委屈哒哒地道:“朕是想着和容儿一道守岁,他却想捉弄人呢……”
尤听容左右各看一眼,叹了口气,还真是像足了,都不是省油的灯。
单允辛说的可怜,尤听容只得看向单弋安,“既然是你提的,自然要抬得起放得下……”
单允辛昂起头,立刻接话道:“就是。”
“男子汉大丈夫,输了就输了,愿赌服输,只怪你技不如人,日后勉力学习就是。”
尤听容换口气的工夫,单允辛又是一声,“就是!”
尤听容咬牙,还是紧着先跟儿子讲道理,继续道:“再说了……毕竟是你父皇,一把年纪了,你让一让他也无妨……”
“就……”是。
那“是”字还没说完,单允辛反应过来了,“什么叫‘一大把年纪’?”
“您多大?安儿多大?您跟儿子比,不是一大把年纪是什么?”尤听容挑眉。
“虽然朕比他是年长了些,但是……朕呀还风华正茂着呢……”单允辛的狡辩在母子二人略带嫌弃的目光中矮下阵仗来,“朕平常行事端正着呢,还是看在今日是大年三十,这才陪他玩一玩……”
“您还知道今儿是大过年呢?”尤听容反问。
单允辛呐呐点头。
“大过年的,你把你儿子画成一只活王八?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尤听容平日说话没有这么放肆,或许是孕期脾气大,又或许是单允辛老老实实受着的姿态,助长了她的气焰,说的话尤为不客气,委实是有不敬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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