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丞相夫人这一起头,后头立刻多了附和之声。可尤听容这么多年也不是白经营的,也不乏押宝二皇子和贵妃的人。
两拨人你来我去,引经据典吵的好不热闹,方才还肃穆庄严的灵堂此刻已然同街市菜口没有分别了。
反而是殿中两个皇太后正儿八经的亲眷,单允辛和康乐长公主俱是兴致缺缺,冷眼瞧着。
尤听容和单允辛对视一眼,隐秘一笑,彼此心知肚明,更闹腾的还在后头呢。
尤听容面对着喧闹的人群,目光悠悠然落在了丞相夫人的身上,看着她焦急地攥紧了手,目光殷切地望着殿门口。
不过半柱香的工夫,庭院中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夹杂着听不真切的说话声,直奔正殿而来。
尤听容定睛一看,来人正是涂丞相,正领着一群臣子一路疾行,这会儿已经气喘吁吁地迈过了殿门口,后头跟着的一眼都有些数不清,也不乏看热闹的。
这群人一进殿,就跪下嚷嚷道:“陛下!此举有悖伦常礼法,万万不可开棺啊!”
其中,尤其以宗亲和年岁较长的老臣最为激动,甚至将矛头对准了尤听容,“我朝历来以仁孝治天下,陛下更是天下人的表率,贵妃娘娘如此提议,是否欲陷陛下于不孝之地!?”
尤听容微微挑眉,看了一眼跟在后头默不作声的秋弥,想也知道,秋弥是如何传话的,皇后身边也就这一个得力的人了。
“太后娘娘之死有疑,陛下恰是出于纯孝之心,方才……”尤听容温声解释。
不等她说完,精明的涂丞相表哭嚎着打断了她的话。
这个老狐狸,一进殿就不管不顾扑在了皇太后的棺椁前,眼泪一大把,哭道:“太后娘娘,老臣有罪!”
后面跟着的涂家子弟也呼啦啦跪倒了一片,哭声连成一片,压去了殿中的异议之声,都是五品以上的大官,此刻却耍起了泼皮无赖的那一套。
尤听容撇了撇嘴,索性也由得他们哭着,默不作声地看戏。
涂丞相哭的哽咽,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单允辛的脸色,见单允辛还是一副老神在在、过眼不过心的模样,又看一眼脸色发白的皇后,心里也有些没底。
今时不同往日,皇帝气候已成,若天子执意要开棺验尸,在场臣子虽有微词,却也是拦不住的。
念及此处,涂丞相心一横,哭声更大,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扑到太后的棺椁上:“太后娘娘,老臣对不住您,您带老臣一起去吧!”
说着的同时,便要以头撞上去,张福有了前头的教训,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了涂丞相的腰,“丞相大人万万不可呀!”
将将好在涂丞相的脑门离棺材板隔了一寸时,将人拦了下来。
几个离得近的大臣回过神来,也连忙上前拦着,“丞相大人,您千万保重身子。”
“万岁爷!千错万错都是老臣的错,您要杀要剐老臣绝无怨言。”涂丞相瘫软下来,好似难以承受这剧烈的悲痛:“一切皆因老臣教女无方,定是因为皇后娘娘没能照料好太后娘娘的病体,这才致以太后娘娘与皇上阴阳两隔……”
到底是官场摸爬滚打久了,开口就把重点给撇开了,丞相夫人立刻心领神会,开始帮腔,也红了眼眶,“老爷!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是得了心绞病去的,您怎么能怪皇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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