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珠心中一动,不过依旧不置可否。
“以后教玉宝的将是一位贾先生。贾先生不仅才学好,品德也是信得过的。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就是会严厉些……”
“严厉些是不怕的……”阮玉珠说道,一面瞟了一眼阮玉宝。阮玉宝的样子,倒像是很高兴。阮玉珠就看定了阮玉宝,问他,“阿宝,继续在榆树巷学堂读书,你愿意吗?”
“阿姐,我,我愿意。”阮玉宝几乎没有犹豫。他今天在外面巧遇向嵘,向嵘就跟到他家来,并在路上将事情跟他大体都说了。“阿姐,向大哥和周大哥他们都是在榆树巷学堂念的书。”
阮玉珠略作沉吟。方才向嵘虽然没有明说,但表达的也已经很清楚。以后阮玉宝在榆树巷上学,他会关照。以向嵘做事的态度和在向家的地位,有他一句话,学堂里就不会再有人敢欺负阮玉宝。
“阿宝,你在榆树巷也读了几年书了。你的功课什么样,你自己应该很清楚。有向大人关照,你的先生和同窗不会再因为你本人而欺辱你。可你的功课若跟不上,你在那里依旧会不自在。”
这是阮玉珠的另外一层考量。因为说到了功课上头,她的态度虽然还算温和,但隐隐地带上了严厉。
阮玉宝忙站起身来。这些天,阮玉珠常看着他做功课。阮玉珠平常待他是极好的,可一旦涉及到他的功课以及饮食,就会变得很严厉。
说实话,他一方面觉得阿姐特别亲近,另一方面也觉得阿姐挺可怕的。但是,他愿意听阿姐的话。阿姐是一片真心为了他好。
“阿姐,我会努力念书。我不笨的。阿姐你知道。你也说过,我小时候人家还叫我小神童的。我的功课会赶上去的。”阮玉宝的手在身侧握成了拳头,胖乎乎的脸上满是坚定的神色。“阿姐,我会让先生和同窗们看的起我。”
阮玉珠就笑了,她伸出手,安抚地拍了拍阮玉宝。“阿宝,只要你尽力,倒不必为了别人看的起你。”
“阿姐,我明白。”阮玉宝就松了一口气,又讨好地看阮玉珠。“阿姐……”
阮玉珠不看阮玉宝,而是站起身,郑重地对向嵘行礼:“向大人,以后玉宝要向大人多多关照了。”
向嵘坐着没动,目光落在旁边的书架上,但却回应了阮玉珠的话:“肃清学堂秩序,本就是我向家的事。”
接触过几次,阮玉珠对向嵘的脾气也算有了些了解,而且,她也真心感激他在阮玉宝的事情上帮忙,自然不会介怀他的态度。
阮玉宝知道阿姐同意他继续在榆树巷学堂上学,他慢慢地坐下,高兴地几乎合不拢嘴。没有了讨厌的先生和同窗,榆树巷的学堂对他来说,就不再是讨厌的地方。而且,向嵘和周湘竟然都是在榆树巷学堂念的书。或许有一天,他也会成为他们那样厉害拉风的人。阮玉宝在心中暗暗握拳。
如果他能成为向嵘那样的人,他就能保护阿姐,不再让阿姐被人欺负。
阮玉珠没注意到阮玉宝在想什么,她的目光顺着向嵘的目光落在书架上。如果她记得不错,方才她进屋的时候,向嵘就站在书架的那一块地方。阮玉珠站起身,走到书架前,目光一扫,就取了几本书在手里走回来。
“向大人这次帮了我们姐弟一个大忙。我们无以为谢,想来向大人对金玉之物也看不上眼。这里有几本书宋版书,算不上珍贵,倒也不是哪里都能寻到,就送给向大人,是我们姐弟的一份心意。”阮玉珠这么说着,就让杜鹃去拿一个锦盒来,要将书装了送给向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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